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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 | 李硕:“基本常识”,是一个历史学者的修养

原标题:采访|李硕:“基本常识”是一个历史学家的修养 历史学家往往给大众的印象是,在书房里久坐不动,脑袋好,阅历差,鲜有事情发生。然而,正如历史学家孔飞力多次向…

原标题:采访|李硕:“基本常识”是一个历史学家的修养

历史学家往往给大众的印象是,在书房里久坐不动,脑袋好,阅历差,鲜有事情发生。然而,正如历史学家孔飞力多次向学生提到的那样,“一个人的思想离不开他的经历”,每一代历史学家的写作实际上都是在与他们所处时代的对话中完成的,时代的变迁往往会在历史学家的写作上留下印记。

今天的时代可以称之为又一个“百年不遇的巨变”,是一个“技术爆炸”的时代。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不断冲击甚至重构历史悠久的历史研究方法。生活在其中的历史学家也在经历着与前人不同的历史环境。

这是一个多元化和开放的时代。一方面,当代学者相互交流的平台和机会越来越多。在吸收和谈论国际前沿理论的同时,如何把握历史研究中史料与理论的平衡成为一个重要问题。另一方面,非学术性的历史作家成批涌现,为大众读者提供了更通俗有趣的历史叙事,为理解历史提供了更多元化的视角,但他们也因其专业性而遇到了许多争议。

出于对上述问题的好奇,我们采访了裘·、、、、高麟、等一批年轻的历史学家,探讨他们依恋历史的心路历程,倾听他们如何应对时代赋予的机遇和挑战。

本文是对年轻历史学家李硕的独家采访。文化频道将陆续推出更多系列文章。

2020年9月19日,北京新闻书评周刊,《新史记:青年历史学家及其历史写作》。

历史学家需要对人类知识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在19世纪之前,这种问题并没有困扰大多数历史学家。历史学家通常也是作家、博物学家和博物学家。从修昔底德到吉本,文史分离的传统不仅是东方史学的特征。只有掌握历史研究领域的知识,才会被同行调侃。

在19世纪兰蔻学派和20世纪科学主义的双重冲击下,历史写作成为一种职业,不同研究领域的历史学家“隔行如隔山”的现象在我司空已经司空见惯。

李硕,北京大学中文系学士,清华大学历史系硕士、博士,现就职于新疆大学西北少数民族研究中心。从事中世纪军事历史、历史地理、边疆民族问题研究。

在受到读者关注的年轻历史学家中,李硕的研究领域相对冷门。战争史是中世纪史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范畴。但是由于历史记载的相对稀缺性,战争的过程往往是最难描述的,很难还原一场战争的本来面貌。即使是历史上著名的赤壁之战,《三国志》里也只有几个真实的战争场景。

在散落在史书上的战争叙事中寻找线索,并借鉴最新的历史研究成果,为读者描述重大战役的细节,并不容易。骑兵和步兵的作战方式,地理、季节、财政等因素对战争的影响,已经远远超出了历史的范围。李硕对这些战争的细节了如指掌。

李硕特别乐于与读者互动。他在网上用真实身份公开征求读者对他作品的看法。各方面的读者提问都很热门空,但是能打败李硕的就很少了。在李硕看来,辨别史料的真伪,还原战争场景的本来面貌,类似于回答读者的问题。用他的话来说,是对一种关于社会和生活的“基本常识”的特殊需要。

大航海时代之后,“博物学热”一度风靡西方。航行在各种海洋中的人们渴望了解世界、自然和社会的所有知识。李硕提到,西方传统的自然历史知识类似于他所说的“常识”。现代社会的历史学家不应该局限于自己的专业领域,仍然需要对人类知识有一个基本的整体把握。

在众多历史题材中,战争史似乎是最文艺的。自古希腊《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以来,记录战争过程的作品往往被视为经典文学作品。为什么战争史叙事中历史与文学的共同性和交叉性最为明显?

战争本身就是对抗性的,人的本能就是爱看对抗性的东西。比如很多电影院放的电影里都有战争片或者至少是谍战片,人们喜欢看的前提是有一些对抗性的因素。现在的各种竞技体育比赛,本质上都是一个看谁胜谁负的过程,这也是读者爱看战史的原因之一。

我们常说文学善于表现人性,无论人性的光明面还是黑暗面。战争为人性的展示提供了最开放的舞台,你可以在一场战斗中看到各种极端的现象和可能性。同样,乱世也是如此。比如魏晋南北朝时期,就打破了现有的社会规范。这时候你就能看到每个人的不同选择,人和社会的多样性就呈现出来了。相反,新千年没有那么多可能性。

《内战三百年:4-6世纪中国的军事和政治力量》,李硕著,世纪文景出版社,2018年1月。

与李硕的对话

新京报:读者虽然爱看战争史,但其实相对于其他学科来说,中国历史上关于战争的记载很少,很多优秀将领的战争史和经典战役的过程在史书上往往也就寥寥无几。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

李硕:战争过程的记录不同于其他历史领域,因为经常需要有战争的内幕。知情人可能不是参战者本人,但至少必须是他的家人和亲戚,也只有他们有条件记录战争的真实情况。

另一方面,自战国以来,中国史书形成了平民写史的传统。作为一个学者,历史学家往往对战争了解不多,所以即使有相应的条件,他也很难详细还原战争的全貌。写《船·铁马·刘送奴才》的时候,遇到的还挺特别的。宋武帝武帝的战争史主要记载在《宋书》中。虽然编撰《宋书》的沈约是个学者,但他的祖父曾与刘裕并肩作战。因为这个家庭因素,他一定对记录那些战争故事感兴趣。

虽然中国历史上有很多著名的将领和军事皇帝,但遗憾的是,你往往写不出关于他们战争故事的特别详细的战争记录。《左传》中有很多关于春秋时期战争的细节。那些贵族文字和战斗都很熟练,就是他们留下了这些历史记录。记录自己的事情会很清楚,但是战国以后战争记录就弱了。当然不能怪中国写历史的传统。其实人类文明中战争的详细记载很少,我们经常拿来比较的欧洲只是一个特例。

新京报:与其他领域相比,战史研究有哪些特点?研究战争史除了普通历史学家的基本能力之外,还需要哪些特殊的素质?

李硕:就战争史而言,研究者需要的最重要的能力是在战争过程中辨别史料的能力。这里涉及到两个关键因素:时间和地点。研究人员应该能够尽可能完整地匹配一场战争的位置和行动时间,然后尽可能多地在不同地形因素的地图上还原和再现战争场景,从而重复一个完整的战争过程。

应该说,辨别史料真伪,属于历史学的研究能力。然而,我认为我们需要一些其他的能力来研究战争史。研究者需要对战争有一个相对基本的判断,这是一个基于常识的判断。其实我们只需要研究人,因为人、社会、自然中的一切现象都可以产生因果的相互作用,所以各方面的知识都可以用,就看研究者能否把这些不同领域的知识结合起来。有些研究者对史料的考证能力很强,但对战争本身缺乏一些常识性的认识,所以他们的研究方向可能一开始就错了,无论怎么研究,都只会往相反的方向走。这种社会和战争常识可以保证研究的大方向不会出错。

年轻的历史学家“我在看”

《卢比孔河:罗马共和国的衰落》,汤姆·赫兰德译,杨军译,中信出版社,新四文化,2016年3月。“欧洲人的历史传统是,可以一本正经地写历史,通俗地讲故事。这本书可以看作是历史写作的教科书。\”(李硕)

新京报:如何培养和获取这种社会和战争常识?

李硕: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西方,现代教育体系似乎并没有有意识地培养这种能力。反而能想到一些偶然因素。就我而言,我十岁之前就在农村长大,我见过普通农民的生活。这种人生经历对我后来的古代史研究有很大的直接帮助。因为古代社会是农业社会,要想研究古代史,必须对农业生活、自然、农作物有基本的了解。这种直观感性的知识对于在现代城市长大的孩子来说是缺乏的。在城市长大的孩子在学习古代史的时候,可能根本提不出自己在这方面的感受和认知。当然人类学和社会学都有田野调查的研究方法,但这种带目的性的研究方法还是比较狭隘的。

事实上,欧洲的教育有一个趋势。自文艺复兴以来,欧洲就有一条学习之路,叫做博物学。大海洋时代开启后,人类开始拥有现代知识,物理、化学、地理等各种新学科逐渐出现,但知识总量并不是特别大。所以,马克思还是认为一个人只要耗尽你的精力,就可以学到大部分的人类知识。马克思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之后,学科的划分越来越细化,知识总量爆炸,不可能全面掌握这类知识。博物学的历史在今天仍然可以为我们所借鉴,也就是说,作为现代社会的知识分子,他不应该局限于自己的专业领域,还需要对整个人类的知识有一个基本的把握,这样从一开始就能防止你对很多问题的误判。

作者|李永波

编辑|徐越东罗东

校对|张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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