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中国球迷悼念迭戈·马拉多纳:当时,我喜欢他飘逸的长发
悼念者留下的花束。李霈韵 摄
北京,11月28日(记者李和),27日下午5点。还不算太晚,但感觉像是夜晚。
北京的冬天,总是很早就天黑了。
笼罩在黑暗中的阿根廷驻华大使馆前,前来悼念迭戈·马拉多纳的球迷仍在聚集。五点以后,这里就不再接纳粉丝了。大使馆工作人员说,他不确定明天是否会保留纪念桌。
几个像大学生一样的年轻人举着鲜花,隔着栅栏远远地看着使馆大院的灯光和旗杆下的牌位。
没能入场的悼念者。李霈韵 摄
事实上,他们五点钟之前就来了。看着其他人捧着鲜花,这群年轻人也在附近买了花束,不想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不能再接近他们的偶像了。
可能是他们不太会说再见,也可能是他们总觉得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弥补遗憾。
毕竟对于“90后”甚至“00后”的粉丝来说,大部分都是从视频和纪录片中了解到“老马”的,以后可以从视频资料中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起传说中的“球王”。
当迭戈·马拉多纳真正处于绝对的美中时,那群追逐他的“少年”变得严肃而熟练地说再见。
使馆关闭后仍旧有悼念者留守。李霈韵 摄
老王早上九点刚过就到了。
“那天晚上三点,我去厕所,坐在马桶上看新闻。然后我看了看周围的其他报道,睡不着觉。”
第二天晚上,得知阿根廷大使馆为迭戈·马拉多纳设立了一个纪念桌后,他又失眠了。
忙碌一天之后能够安心入睡,是很多最贴近生活的中年人的满足感。但对于老王来说,这两个不眠之夜,是他结婚时为数不多的真正属于他的时刻。
“什么都没做,就是手里拿着一根烟,脑子里不断闪回马拉多纳的经典画面。好像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些年。”
中国球迷悼念马拉多纳。李赫 摄
于是他拂晓出发了。当我穿过城市和小巷来到大使馆时,太阳刚刚升起,风还很冷。
他单膝跪下,食指指向天空,撩起胸前的毛衣亲了亲。
这是迭戈·马拉多纳踢球时经常做的事,代表着对阿根廷的信仰和热爱。老王也在表达对马拉多纳的喜爱。
“他也是你的信仰吗?”跟我一起来的老婆疑惑的看着他。
球迷悼念马拉多纳。李赫 摄
小杨比老王小。他出生于20世纪80年代末,身穿银色羽绒服,胸前印有蓝色的“漫威”,这是美国漫画公司漫威的标志。看来他也是超级英雄的粉丝。
他径直走到牌桌前,放上一支蓝色数字10的白色蜡烛,点燃了它。然后我拿出手机,用手机从远到近,从左到右,从各个角度记录了牌桌上的一切。这是他纪念迭戈·马拉多纳的方式。
“无论在他之前还是之后,足球界很少有人能代表一个时代,但迭戈·马拉多纳就是一个时代。”小杨这样感叹。
回忆那个时代,回忆那个时代的迭戈·马拉多纳,他只说了几句简短的话:“英雄,我从未见过的那种。”
小杨说,虽然他只目睹了马拉多纳职业生涯的终结,但那些年他从父母那里收到的故事和视频仍然让他大为震惊:“当初没有直播,都是视频。后来有了直播,我觉得他更‘神’,尤其是那个自大的性格,那是我当时从没见过的。”
在小杨的世界里,超级英雄曾经存在过。
悼念者留言。李赫 摄
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像老王、小杨这样驻足良久的吊唁者并不多。大部分粉丝都是匆匆赶来,放下手中的花,沉默几秒,然后转身离去。
也许在这个年纪,我已经习惯说再见了。所以整个过程简单而熟练:放下纪念品,走出院子,在很远就能看到阿根廷国旗的地方抽根烟,然后离开。
因为生活的原因,他们仍然需要逃亡,但他们也坚持不懈地想告别曾经有过肆无忌惮的爱情的岁月。所以,有人放下花束,他马上拿起电话。在应对工作安排的同时,他仔细观察着自己的音量和与纪念桌的距离,眼睛一直盯着画中人的方向。
马拉多纳的纪念台。李赫 摄
人群中,又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头盔和厚厚的护膝,这是一套每天都会遇到几十次的装备。他放下一束花,拍了几张照片,发了出去。
很快,电话那头的语音留言发来了:“好的,只要是蓝白相间的花束。”
中年人说他接到的订单是从不远处的花店拿花送过去。客户没什么要求,就一张照片。
星期五早上对许多人来说不是免费的。别人手里的图是他们送“球王”的最后一程。我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那几年自由放肆的爱情,终于在这蓝白之中,充满了句号。
蓝白花束。李赫 摄
他们对迭戈·马拉多纳的爱,镶嵌着时代的轮廓。迭戈·马拉多纳(Diego Maradona)已经成为他们在电视画面开始进入千家万户、大众媒体迅速传播、人们探索的欲望迅速与外界融合的时代最生动的记忆线之一。
混蛋迭戈和天使迭戈马拉多纳,穷小子和民族英雄。他绝不是一个无辜的偶像,而是一个不朽的传奇。他属于那个时代,很迷人。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叔说,那些年,他喜欢阿根廷,喜欢南美足球的旺盛和大胆。但现在他更爱德国,更尊重日耳曼战车的韧性。
1982年11月13日,在巴塞罗那时期的马拉多纳。
他说,这当然和马拉多纳退役有关。然后他笑了。“可能跟年龄变大有关吧。”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又吐出一句:“我喜欢当时南美球员飘逸的长发。”
所以我更能理解一个女球迷在迭戈·马拉多纳的照片前高呼:
你有长长的浮动头发
我有胳膊,我把它们举得笔直。(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