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南北区域经济平衡真的很难平衡吗？这篇文章很清楚

来源:瞭望智库

文|徐辉余嘉丽、翟建、于(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信息中心、创新中心)、(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区域研究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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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年世纪历史与现实的回顾

自晚唐以来，中国的经济地图逐渐向南方倾斜。大规模人口向南方迁移和南方的土地开发带来了可观的社会和经济效益。为了平衡南北发展，京杭大运河(隋唐)和京杭大运河(元、明、清)不断从南方向北方城市输送粮食、石油和产品。中国的大部分河流都是从西向东的，经济地图也应该是东西流域经济。然而，长达2000多公里的大运河彻底打破了封闭的流域经济体系，重塑了一条由北向南的经济大动脉，从而稳固了中国的政治经济格局。这种模式一直持续到清朝末年，那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外国列强的入侵下，珠江流域、长江流域和沿海地区被迫通商和开埠，加速了中国与全球工业化浪潮的融合。

此外，另一个重要因素是鸦片战争，它当然不是指战争本身，而是指中国南部地区，深刻地改变了广大农业地区的经济结构。在过去100年左右的时间里，中国经济格局的变化具有以下特点:

从20世纪初到20世纪80年代初，北方迅速崛起。

中国东北黄金开发60年的历史是一项世界壮举。从20世纪20年代到80年代，东北是中国近千年来第一个大规模发展和经济大爆炸的时期。在这黄金60年的前30年，东北地区通过基础设施建设、城市和工业发展吸引了山东、华北等地区1500万人口，为新中国的稳定发展奠定了基础。从“2005”到“三线建设”的20年间，东北在保持经济和人口快速增长的同时，也为中国的工业发展输出了人才和技术。然而，自改革开放和沿海工业化以来，中国的经济面貌再次发生了重大调整。1978年，东北三省的经济总量占全国的13.98%。到2018年，这一数字下降到6.3%，降幅超过一半。

近代天津的崛起成为中国北方重要的门户和经济中心。天津的现代工业始于洋务运动时期清政府设立的天津机器制造局。后来，大量现代工业企业聚集在海河北岸的河北新区建设中。天津的工业化逐渐将京津冀地区从封闭的中央王朝转移到现代开放的经济中心。民国初年至抗日战争爆发期间，是天津近代工业繁荣的时期。就工业而言，面粉、火柴、纺织品、化学、皮革和其他类型在该国占有重要地位。

在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前，天津已经是中国北方最大的城市和工商业中心。中国第二大工业城市，尤其是其工业经济体系，仅次于上海。建于1928年的康业场是天津最早的一级商业集团的发源地。随着天津作为重要水陆交通枢纽地位的提升，越来越多来自华北和长城以外地区的物资聚集在天津。

总的来说，这是近千年来中国首次出现以江海经济为主的区域经济发展格局。中国的经济地图在南北之间相对平衡。以上海和港穗为两大中心的南方港口城市分别带动了长江和珠江流域的开放发展。在北方，天津是形成环渤海经济圈的主要中心，也是东北地区的轻重工业基地。

1953-1978年中国南北经济增长比较图(杨多贵等，中国南北经济发展差距及演变分析)
20世纪80年代至21世纪前10年的东西差距

从1978年到20世纪末，沿海地区发展迅速。中国采取了出口导向战略，宏观开放政策向东部沿海地区倾斜。五个沿海特区(深圳、珠海、汕头、厦门、海南)和十四个对外开放城市(大连、秦皇岛、天津、烟台、青岛、连云港、南通、上海、宁波、温州、福州、广州、湛江、北海)已基本奠定了沿海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基础，并相继建成一批承接国际产业和资本转移的开发区。1998年，沿海开放城市的国内生产总值占全国的17.74%，东部地区利用外资占全国的85-90%。

在21世纪的前10年，四大板块推动了发展。2000年，以重庆为中心的西部大开发战略被提出。中国的经济地图分为四个主要部分:沿海、西部、东北和中部。国家还根据四个主要部分的差异制定政策。这一区域发展战略也是适应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深入发展战略。2006年“十一五”规划纲要提出“形成以沿海和京广京哈线为纵轴，长江和陇海为横轴的两横三纵的城市化发展格局”。成都、重庆、中原、关中和长江中游等中西部地区的城市群在承接外资和海外产业转移方面已经开始发展和加快。从全国格局来看，中国的区域经济发展和城市化格局似乎趋于平衡。但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一切都开始突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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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十年里，南北经济逐渐变得不平衡。

在过去的10年里，中国的经济地图又回到了南北差距

2008年金融危机后，中国启动了几轮投资政策，加大了对国家基础设施、资本投资产业体系重建和房地产开发的支持力度。从工业经济的分工来看，北方地区的工业体系偏向能源、原材料和重化工等基础产业。南方地区在发展重化工业、轻工业和高科技工业方面比较全面。

但几年后，在过度投资下，经济增长的边际效益逐渐消退，北部地区的重工业体系越来越不适合随后的供应方结构改革。

从2013年开始，东北城市的经济增长率全面下降。2018年后，天津和山东相继陷入停滞，北方经济进入深度调整期。到2018年底，北方地区的经济比重将降至38.6%。陕西省是经济增长率排名前十的唯一省份，而天津、吉林、黑龙江、内蒙古和辽宁是经济排名最后五个省份。

2020年新皇冠疫情的爆发将对中国工业经济产生影响。从主要二氧化氮排放的地区分布来看，整个北方地区所依赖的能源密集型产业分布相当广泛，这也说明了当前形势下整体转型的任务是多么艰巨。山东省于2018年开始新旧动能转换，但结果仍不明朗。二氧化氮排放量较少的南方地区，特别是长江经济带的发展速度明显加快。这似乎造成了中国南北经济发展和环境污染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北方经济低迷，但污染排放仍然很高。

目前，北京是黄河流域北部唯一突出的地区。1980年，北京的国内生产总值仅为上海的44.6%。到2018年，这一数字攀升至92.78%。目前，北京的国内生产总值位居全国第二，紧随上海之后。在过去的十年里，天津曾经是一个明星城市。在一段时间内，固定资产投资可以占到国家国内生产总值的2%以上(2010年，固定资产投资占到当年国内生产总值的70%以上)。然而，自2016年以来，经济发展发生了重大调整，国内生产总值排名下降到全国第10位。当然，近年来郑州和Xi的综合实力不断增强，这有赖于国家“一带一路”倡议下的众多资源投入和资金支持。

与1978年中国刚刚改革开放时相比，国内生产总值排名前十的城市中有六个在北方，即北京、天津、沈阳、大连、哈尔滨和青岛。然而，只剩下两个了，天津有望在明年脱离前十名。这非常令人失望。在短短十年间，北方已经褪去了大部分美丽的色彩。未来3-5年，郑州的国内生产总值预计将超过天津。

南北失衡的四个重要信号

首先，南部地区的中心城市，特别是珠江三角洲，已经成为吸引人口的高地。从过去十年中国主要中心城市常住人口的增长来看，南方城市的人口吸引力总体上有了显著提高。从2009-2018年常住人口占全国总人口比例的变化来看，人口主要集中在京津冀、长三角和珠三角中心城市。然而，从2014年到2018年，东北、华北甚至长江三角洲的中心城市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比例上升不到0.05个百分点，而珠江三角洲和西部地区的中心城市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比例迅速上升0.25-0.30个百分点，中部地区的中心城市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比例上升0.15个百分点。

从2017年至2018年的人口增长来看，深圳(50万)、广州(40万)、Xi(38万)、杭州(34万)、郑州、长沙、重庆和佛山是人口增长超过20万的城市，其中只有两个位于淮河以北。《2018年中国海归就业创业报告》指出，京津冀、郑州和Xi是中北部地区吸引海归最多的十个城市，占总数的35%。

第二，长江经济带的工业分支和投资总量偏南。长江流域作为横跨我国东西部的经济带，一方面受到上海领导人的辐射，另一方面又与北方的京津冀和南方的珠江三角洲紧密相连。然而，从近年来长江流域中心城市的对外经济联系来看，无论是企业对外投资还是总分行的相关数据发生变化，整个长江经济带与南方各省市的联系更加紧密，与北京、天津、河北的关系不断弱化。

首先，从2014年和2017年各大城市对国外省份的投资量来看，2014年至2014年，长江经济带中心城市的对外投资呈现出逐渐变化的趋势，重点是北京对珠江三角洲和海峡西岸的投资。其次，从其他省份在长江经济带中心城市设立分支机构的情况来看，2014年北京的分支机构数量排名第一，但2017年广东省的分支机构数量增长迅速，广东省在长沙、武汉、南昌、贵阳等城市设立的分支机构比北京多。同时，长江流域的中心城市都在国外设立了分支机构，而且数量最多的一直是南方各省，主要是广东省。

长江经济带主要中心城市外商投资首选区域比较

长江经济带主要中心城市外资金额比较。(2017年，单位:1亿元)

长江经济带主要中心城市分支机构数量比较。(2017年，单位:单位)
第三，得益于“一带一路”政策，港口开放呈现出南升北降的趋势。从全国主要机场货物和邮件吞吐量的变化来看，在过去10年中，整个北部地区空港吞吐量的比例有所下降。除了郑州的强势崛起，只有Xi安发展迅速。除上海外，南方城市的吞吐量比重均有不同程度的增长，杭州、广州、重庆等城市增长较快。在进出口方面，进出口的重点仍在珠江三角洲和长江三角洲。其在全国的比重有所下降，成渝地区成为近年来增长最快的地区。

第四，南方作为创新中心的迅速崛起导致北京的创新产出持续下降。《2019年中国城市科技创新发展报告》从创新资源、创新环境、创新服务和创新绩效四个维度衡量国家城市创新实力。在前20名中，只有5个北方城市是北京、Xi、天津、青岛和济南。发明专利数量位居全国前20名，只有北京、Xi、天津、青岛、济南和哈尔滨六个城市占前20名发明总数的36%。

据相关研究统计，2016年中国北方的研发支持仅是南方的64%，南方的高科技企业数量是北方的2.18倍，这表明以企业为主体的研发创新在南方比在北方更加活跃。此外，南方的有效专利数量是北方的2.51倍，研发人员数量是北方的1.75倍。特别是，深圳已经申请了世界第二大专利，2015-2017年的专利数量是北京的3.3倍，这也表明创新的天平已经向南方倾斜。近日，科技部等五部委联合发布的最新文件《加强基础研究从0到1》明确指出:北京怀柔、上海张江、合肥、深圳是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深圳的创新梦想已经成为现实。另一个例子是对清华大学2018年毕业生去向的调查。在拥有20多名毕业生的24所院校中，深圳的华为和腾讯位列前两名，占24名毕业生的28%。深圳的“捏尖”效应非常突出。

《2019年中国城市科技创新发展报告》(首都科技学院发展战略)
近年来，由于广东、香港、澳门及海湾地区、长三角一体化战略、成渝经济区等国家战略的支持，科创积极上市，2019年约有2/3的上市公司集中在南方。尽管北京的创新产出能力不可动摇，但近年来外国创新产出持续下降。2017年，北京与全国主要中心城市之间的引用相关性正在下降。

科创板块上市公司分布(数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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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和南方城市的繁荣和活力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上述分析表明，南北在宏观区域经济中的差距继续扩大。随着工业化后期和城市化后半期的到来，衡量城市综合实力的繁荣和活力指标也呈现出明显的南北差距特征，需要引起更多的关注。2019年底，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发布的《2019年中国城市繁荣与活力评价》，从城市基本活力、空间生产能力、城市空间供给条件、城市功能组合、城市美学价值和政府现代治理能力构建的“5+1”繁荣金字塔中衡量城市的繁荣与活力，并首次对全国108个主要城市进行评价。

城市繁荣与活力指标体系
首先，北方城市的活力明显不如南方。在繁荣A和繁荣B两个最佳等级的城市中，北方城市只有7个席位，而南方城市有25个席位。在繁荣的15个城市中，只有北京是其中之一。尤其是在动态C级的23个城市中，只有台州属于南方城市，这不得不引起人们的关注。

第二，烟花城市聚集在南方。顾名思义，烟火城是指生活质量高、街道文化繁荣、城市休闲趣味浓厚的城市。它也经常是一个城市，有密集的位置打扑克。这种类型的城市主要由繁荣金字塔的中间两个指标(城市功能组合、城市色彩值)决定。研究发现，网上公认的红色城市广州、深圳、成都、厦门和珠海属于这一类，长沙、贵阳、惠州、中山等曝光率较低的城市也属于这一类。此外，杭州和青岛等高曝光度城市的城市色彩价值非常高，城市功能组合还有进一步改善的空间。

摘要:2018年底，中国北方地区的国内生产总值比重降至38.6%，较10年来的最高水平下降了近4.5个百分点。与人口相比，人口比例没有大的调整。2018年，北部地区的人口比例为41.9%，仅比2010年低0.2个百分点。自2010年以来，北方和南方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发生了逆转。2010年，北方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是南方的1.04倍，到2018年，已经达到86.8%。如果差距超过临界值80%，不平衡和风险将大大增加。

作为带动区域经济引擎的中心城市，合理的人口增长，特别是吸引青年，是保持经济持续稳定发展的重要基础。从2001-2018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率与北上官、深圳、天津、重庆等6个中心城市年均人口增长的关系来看，广州、深圳、重庆的发展更具可持续性，这进一步表明中国区域经济的平衡在未来将继续向南倾斜。如果说改革开放40年是中国积累财富最快的时期，那么似乎更多的财富流向了中国南方。目前，北京是北方十大金融城市中唯一的城市。2018年，北京的国内和外币存款余额排名第一，但北京的总财富只有前十名的27%。

该怎么办:中国南北之间日益扩大的经济差距对中国社会经济的整体可持续发展及其土地和空间安全构成了挑战。这里有四个建议:

一是加快北部地区进一步开放，实施“一带一路”倡议，建设新的亚欧大陆桥经济带。该“带”以郑州、Xi、青岛、济南、兰州、乌鲁木齐为核心，构建门户开放、综合交通枢纽体系，加强综合产业体系建设，提升城市文化竞争力。

二是建设中国云经济带，充分发挥北方地区丰富的矿产资源和寒冷气候优势，在东北、华北(内蒙古、山西、河北北部)和西北地区建设世界级云计算中心。这不仅将成为中国数字驱动的核心基地，也是中国数字经济向世界辐射的重要基地。

三是构建京津“创新三角”，积极向熊安新区和天津滨海新区转移北京科技创新成果，推动中央科研机构向“创新三角”转移，促进更多科技创新企业和高新技术企业发展壮大。

第四，建设一条贯穿中国南北、以北京为枢纽、分别连接东北、陕西、四川、哈尔滨、长春、沈阳、大同、太原、xi、成都、昆明等中心城市的高速铁路走廊，加强人员流动和业务联系。

(注:文章中提到的南北经济指标不包括香港、澳门特别行政区和台湾的数据。)

艺术经纬:张健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