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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中的异乡人:全球劳工难解“新冠困境”

观察|疫情中的陌生人:难以解决的全球劳工“COVID-19困境” 4月5日,在新加坡工作的外籍工人葛强(音)接到通知,他所在宿舍区的工人不得离开宿舍。第二天,葛…

观察|疫情中的陌生人:难以解决的全球劳工“COVID-19困境”

4月5日,在新加坡工作的外籍工人葛强(音)接到通知,他所在宿舍区的工人不得离开宿舍。第二天,葛强开始在COVID-19中出现肺炎症状,随后被确诊。一天后,葛强的建筑工地宣布停工。两周后,严重依赖进口工人的新加坡建筑项目被完全关闭。

作为抗击疫情的“模范学生”,刚刚平复疫情的新加坡在3月底和4月初遭遇了第二次疫情爆发——主要涉及外籍工人的集中感染。

同样,两个多月后,作为欧洲反流行病运动的“模范学生”,德国也因劳工团体的集体感染而出现了新一轮的流行病。据新华社报道,最近在德国西部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北威州)古兹勒县的一家肉类加工厂发生了一场聚集性传染病。截至21日下午,6,139名员工完成了核酸检测,确诊感染人数上升至1,331人,其中5人在重症监护病房。

在全球化时代,外国劳工团体已经成为许多发达国家保持快速发展的“必需品”。目前,世界各地的外籍工人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移民”现象:他们不会也常常不能成为归化的当地人,而是成为当地社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他们要么处于灰色边缘,要么受到法律的严厉对待。

然而,在COVID-19肺炎爆发后,生活在困难和人口密集条件下的外国工人往往更无法面对病毒。

专注于移民权利的组织migration-rights.org的负责人瓦尼·萨拉斯瓦蒂(Vani Saraswathi)在最近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采访时指出,这种流行病暴露了外籍工人一直处于不平等的状况。

在疫情爆发前,他们面临的问题可能是种族歧视、不平等的工资和劳动以及恶劣的生活环境。随着疫情的爆发,外籍工人很难回家与社会保持距离,从而陷入“COVID-19困境”。

此外,该流行病造成的全球经济疲软预计将在更长时间内影响低技能劳动力群体的脆弱生活条件。据联合国新闻网站6月19日报道,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在其关于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和劳工世界的政策简报中指出,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给劳工世界带来了巨大变化。数亿人失去了工作,这一流行病造成的大规模失业和收入损失正在侵蚀社会、政治和经济方面的社会融合,破坏国家和地区的稳定。

令人欣慰的是,在许多国家,新冠状病毒检测和治疗的费用由东道国政府承担。然而,仅仅治愈疾病显然是不够的。毫无疑问,世界上外籍工人的“COVID-19困境”应该促使有关各方开始思考如何看待工人与当地社会的关系。

抗击艾滋病的“模式”漏洞

然而,葛强说他“很幸运”。

他告诉澎湃新闻,在收到禁令通知的第二天(4月6日),他醒来时感到疼痛并发高烧。后来,宿舍工作人员安排他搭乘救护车前往新加坡国家传染病中心接受治疗。

确诊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后,及时对葛强进行了治疗,症状较轻。“我没有遭受任何犯罪。”他说,在他从疾病中康复并出院后,他被新加坡政府隔离在一家酒店里,那里一日三餐安排合理,没有额外费用。

对于葛强来说,未知的只是他能否顺利拿到四五月份的薪水。“反正我也没挣多少钱。”他说灾难过后,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能回家。

外国工人在新加坡被称为“外来工人”。新加坡总人口约570万,有323,000名外来工人。他们主要从事建筑业、制造业和其他当地人很少从事的行业。他们大多数来自印度、孟加拉国、中国、缅甸和其他国家。

葛强以前住在S11榜鹅工人宿舍(以下简称S11宿舍),这里是3月底新加坡爆发外来劳工疫情的“重灾区”。由于内部感染人数不断上升,4月5日这个地方被列为隔离区,工人不得离开宿舍。直到6月份,新加坡的建筑项目才逐渐恢复,这些项目因外国工人流行病而完全关闭。

然而,到目前为止,新加坡农民工的疫情还没有完全平息。新加坡卫生部6月22日宣布,截至当天中午12时,该国已报告218例新确诊的COVID-19肺炎病例,共计42,313例。新确诊的病例仍然主要是居住在宿舍区的外籍工人。

葛强和11名同事住在政府和管理层安排的“招待所”里。“即使空房间不拥挤,那么多人挤在一个房间里,而且每栋楼里有成千上万的人共用厕所,疫情爆发也不是偶然的。”葛强告诉澎湃新闻。

与新加坡一样,同样依赖进口工人的德国也未能堵住进口工人集体感染的漏洞。

据《纽约时报》等外国媒体报道,在德国西南部一个农场工作的罗马尼亚工人尼古拉·巴汉(Nicolae Bahan)于4月和11月死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有关这一事件的报道引起了公众的关注。然而,公众的关注未能阻止疫情的蔓延。

5月初,德国的两家肉类加工企业出现了群体感染,数百人检测呈阳性。今年6月,德国最大的肉类加工企业之一——托恩尼斯(Toennies)下属的德国北部威州古茨勒县拉达-维丁布鲁克镇(Rada-Vitenbruck)的一家肉类加工厂爆发传染病,再次吸引了德国国内乃至全球的关注。

托恩尼斯工厂的大多数员工来自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他们中的许多人住在工厂附近的宿舍里。据德国媒体和《华尔街日报》报道,托恩尼斯公司质量管理负责人基尔恩·舒尔茨·阿尔夫(Gereon Schulze Althoff)在17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许多外籍工人在最近的周末已经回国,其中一些人可能在旅途中感染了病毒,并将其带回德国。

当地政府于17日下令关闭该加工厂,但确诊病例数量的增加并未明显缓解。

同时,这些员工主要来自墨西哥和中美洲移民,通常住在美国许多肉类加工厂拥挤的集体宿舍里,COVID-19疫情也爆发了。

去年8月,美国移民与海关执法局(ICE)在密西西比州突击搜捕非法外劳,大型的食品加工场与养殖场是搜捕的主要目标。

外国劳工政策的多重“围城”

在疫情爆发之初,许多欧洲和美国政府曾经限制人们出入该国。然而,不久之后,由于农场/工厂劳动力短缺,这些国家放宽了从事相关行业的外国工人的准入标准。另一方面,由于COVID-19流行病的封锁,外国工人在生活中面临困难,他们不得不冒着感染风险外出工作,如运送和建筑。

据《纽约时报》5月18日报道,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多达30万来自东欧的外国工人将前往德国收获芦笋、摘草莓并种植下一季的作物。6月和7月也是英国草莓和蔬菜的收获高峰期,每年有多达8万名东欧工人来英国工作。今年的疫情打破了这种正常状态。在第一批农作物需要收割的时候,英国、德国和其他国家关闭了边境,切断了防疫劳动力的供应。

作为回应,罗马尼亚总理阿尔巴恩发表声明,解除疫情期间禁止部分航班停飞的禁令,并决定向西欧派遣10万名工人。德国随后宣布免除禁令,允许外国工人进入该国。德国农民可以在4月和5月组织包机,运送多达4万名来自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的外国工人。英国农场也在4月安排包机去东欧接工人。然而,根据德国之声的报道,一些声音指责利用东欧人的安全来丰富西欧人餐桌的决定。

在美国,无证工人不能停止防疫工作。根据《洛杉矶时报》5月22日的一篇报道,随着疫情的加剧,美国人越来越依赖低薪工人进行收割、医疗服务和分娩。这些低薪工人中有许多是没有合法身份的非法移民。这类无证工人的估计人数为700万。

不像中国工人有存钱的习惯,无证美国工人可能“停止工作,停止说话”。”“流行病期间,我呆在家里,送我在网上买的东西的大多数工人都是西班牙裔和黑人。他们不一定是非法移民,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更加重视自己的健康,”华裔美国人简告诉澎湃新闻。

简是加州一家中小型建筑公司的老板。她曾经雇佣墨西哥和中国血统的无证工人。“美国白人对低端工作不感兴趣,考虑到成本问题,大多数公司或多或少都有非法雇佣的无证工人。”简观察到,“他们(无证工人)似乎不太关心(疫情),因为他们不能从政府获得检查和补贴,他们仍然为那些没有停止工作的企业工作,也不能完全停止他们的工作。”

然而,各国政府放松了对外国工人入境的限制,却未能改善这一群体的防疫工作。

今年2月,当外籍工人在COVID-19医院被诊断患有肺炎时,新加坡政府作为一个典范采取的防疫措施显然没有惠及这一群体。《联合早报》4月7日发表社论说,疫情揭示了“保护弱势群体就是保护所有人”的基本原则新加坡人力部部长杨黎明在4月底表示,“当疫情稳定时,新加坡政府必须对外来工人的治疗和住宿条件以及国家的整体医疗监测进行全面审查,并负责任地面对问题。\”

在德国,政府缓解劳动力短缺的政策也引发了社会对疫情蔓延的担忧。

事实上,善待外籍工人不是一个纯粹的道德问题,而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管理问题。对许多社会来说,外籍工人已经成为维持社会运转不可避免的一部分。

《洛杉矶时报》引用了加州公共政策研究所2017年的数据。在加州,非法移民占该州劳动力的近10%。在提供基本服务(如医疗保健、食品和建筑)方面,这类无证工人的数量高得不成比例,有175万人。根据世界银行的估计,拥有3100万人口的马来西亚在2017年将有296万到326万的进口工人,其中123万到146万将是非法的。这些进口工人遍布马来西亚的支柱产业,如棕榈油、橡胶、农业和制造业。

越来越多的政府正在对这种流行病下的移民工人问题作出反应。今年4月,加州州长、民主党人加文·纽瑟姆宣布了一项1.25亿美元的救助计划,向无证工人提供500美元现金,每个家庭最多提供1000美元现金。据《洛杉矶每日新闻》报道,这项政策颇具争议,一些批评者称,它可能违反联邦法律,并诱使更多非法移民进入美国。

简理解这项政策,“我认为无证工人对社会的贡献大于他们的收入。他们还必须纳税,但不能享受社会福利。”

简将民主党的政策考虑描述如下:“民主党并不愚蠢…这(农民工)是一个容易爆发的群体。一旦事故发生,它将影响整个社会。这是一步一个脚印,最让我担心的是。这一次,加州(民主党统治)向无证工人提供补贴,鼓励他们自愿申报。所以我认为加州政府是明智的。”

然而,并非所有国家都采纳了这种“疏通治理”的理念。据《联合早报》5月3日报道,5月1日劳动节,马来西亚警方在吉隆坡多个地点逮捕了非法外籍工人。马来西亚警察局长阿卜杜拉·艾哈迈德说,由于非法移民工人没有合法证件,一旦被感染,当局很难追踪到他们。

加州也不能代表美国的整体政策方向。《洛杉矶时报》报道称,无证移民工人为美国联邦和州政府缴纳了数十亿美元的税款,但却无法获得联邦财政补贴,因为他们没有社会保障号码。

移民权利倡导者还指责美国总统特朗普在疫情期间拒绝向无证工人提供援助。据路透社(Reuters)报道,4月22日,特朗普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以保护国内就业为由,暂停一些移民的入境。白宫还以预防和控制疫情为由,加快了从墨西哥和中美洲国家遣返非法移民的步伐。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特朗普在5月15日宣布,他将延长来自墨西哥和其他国家的短期农业工人的签证有效期,强调“农民不会受到影响”据估计,美国依靠100多万农民工从事农业劳动。

\”是民工保证了我们经济的持续运行。\”内陆移民正义联盟的负责人哈维尔·哈维尔·埃尔南德斯说,该联盟由几个非营利组织组成,为南加州大都会地区的移民社区服务。

这种流行病已经将“农民工经济”拖进了一个十字路口。

随着COVID-19肺炎在全球的流行,“农民工经济”也陷入了一个混乱的十字路口。

根据世界银行4月22日发布的一份报告,由于疫情造成的经济封锁,预计2020年全球农民工汇款将下降约20%,这将是近年来该群体工资和就业下降造成的最大降幅。根据古特雷斯6月19日发布的政策简报,截至5月中旬,世界上94%的劳动力所在国家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来关闭工作场所。

全世界合法或非法外国工人从事的制造业、服务业、农业和其他行业受到严重影响。根据信用评级机构惠誉旗下的信息服务公司惠誉咨询(Fitch Solutions)4月29日发布的一份报告,由于疫情导致所有建筑项目停工,新加坡建筑业今年预计将收缩10.3%,成为亚太地区表现最差的国家。在整个欧洲,农场通常依赖来自东欧或北非的移民工人。在这种流行病的情况下,人力严重短缺,果园和菜地不被采摘是很常见的。

时间进入5月后,COVID-19在许多国家的疫情出现转机,政府开始放松封锁政策。在经历了几个星期的家庭隔离和经济关闭后,公众能够部分恢复“正常生活”。似乎“外国劳工经济”也能迎来一线曙光。

然而,世界各地的科学家都预测这种流行病可能会卷土重来,我们可能不得不面对这种病毒的第二次爆发。解除封锁后,地区之间和国家之间的劳动力流动能否以及如何恢复?复苏会有多快?夏收和秋收近在咫尺。劳动力在哪里?人员的聚集意味着病毒传播的风险。如何确保他们的安全?这些问题都不会在空前消失。

不仅如此,《联合国政策简报》还指出,由于许多工人已经陷入贫困,缺乏社会保护,从事非正规工作,预计农业将受到严重影响和延误。

柬埔寨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

全球化的国际分工曾经将廉价劳动力跨境输送到发达经济体。然而,在COVID-19肺炎疫情下,包括新加坡和美国在内的大型外国劳工国家面临的防疫问题,暴露了昂贵的“外国劳工经济”的另一面。相反,廉价外国工人和大量人口的优势已经变成了劣势。相反,当地政府需要考虑这些“优势”带来的风险以及隔离和治疗的成本。

这一新的现实可能会促使政府重新考虑进口大量外国工人的有效性。一方面,《联合早报》4月7日的社论强调,善待外籍工人对整个社会都是有益的;另一方面,它也提出了反思当地经济过度依赖外国劳动力的必要性,强调了经济转型的重要性。

这篇社论引用经济学中的比较优势理论说,国家向其他地方输出工人谋生,而接受外国工人的国家通过廉价劳动力提高当地经济效益和降低成本,从而形成双赢局面。然而,疫情使得这种平时相对“快乐”的分工安排存在着不可忽视的弊端。

在一些国家,非法外籍工人问题已经成为政治斗争的工具。据《洛杉矶时报》报道,罗伊·h·罗伊·贝克是国家倡导组织“数字美国”的负责人。贝克)反对民主党提倡的英雄法案(3万亿美元的健康和经济复苏综合应急方案法案,该法案将在美国纳税的外国工人纳入现金援助范围),称该法案“可耻”。贝克说,“所谓的英雄法案并不关注帮助3300万失业的美国人重返工作岗位,而是利用新的冠状病毒大流行为在美国的非法外国工人提供特赦和现金。”

这一观点与特朗普的观点相似。据美国VOX新闻网报道,特朗普不仅试图“驱逐”非法移民,还想收紧对进口技术工人的签证发放计划。自从他参加2016年总统选举以来,他一直认为这种计划和非法移民威胁着美国人的就业。

今天“农民工经济”的困境在某种程度上与全球化的倒退是一致的。甚至在疫情爆发之前,双方都面临着民粹主义抬头的挑战。保护主义情绪可能与排外行为结合在一起,排外行为排除了外国工人的输入。此外,政府将不可避免地重新评估依赖外国工人的风险,“外国工人经济”可能会受到进一步的影响。

《日经亚洲评论》5月28日发表评论称,这一流行病严重打击了菲律宾、印度尼西亚、孟加拉国、印度和其他国家所依赖的“移民汇款经济”。民族主义情绪将允许进口国重新评估其劳动力进口政策,而出口国也需要实现经济转型。

然而,这种流行病对全球化和外来劳动力经济造成了多大的损害还有待观察,经济转型不可能在一天内完成。对企业来说,全球化意味着资本和人口的自由流动,这可以大大降低成本。

“只要他们足够便宜,而且社会上有足够的工作岗位是当地人不愿意做的,外国工人就会继续流动。”migration-rights.org负责人瓦尼·萨拉斯瓦特预测。

(应受访者要求,葛强和简为假名)

责任编辑:约翰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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